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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抖差點摔倒在地,乖乖,自個兒剛剛打發兒子去請了裏正,這會兒要是打起來,那袁珍珠再有個好歹,那不就換她們周家徹底玩完了嗎?

“弟妹你別操心,我們去把孩子搶過來。”

周木氏和周連氏對視一眼,遂夫唱婦隨,跟著沖了過去。

周李氏兩眼一閉,差點歇菜!

“看來你們周家今兒是鐵了心要以多欺少了,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袁珍珠冷笑。剛來這地兒,人生地不熟,她便不願意動手。可是這些人偏偏把她的忍讓當作懦弱,一步一步逼得她無路可走,既然這樣,那他們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前世她成為廚神之前,那可是跆拳道的黑帶高手,之後雖然落下了,可是那幾年攢出來的揍人經驗也不是這些烏合之眾能比的。

場面一時混亂無兩,圍觀人員越瞧越不是滋味兒,相比較袁珍珠自個兒名聲不好來說,這以多欺少橫行霸道可就更值得思量了。

“餵,周李氏,你們老周家這是想搞出人命嗎?”

“就是,人羅大不在家,你們就這麽欺負人的?”

“周李氏你也太缺德了吧,這是結親呢還是結仇呢?”

最關鍵的是剛剛還罵人不守婦道呢,這會兒又想娶人家閨女當兒媳,搞啥玩意!

“……”

周李氏大口喘著粗氣,又急又氣,憋得臉色通紅,偏偏場面亂不可言,任她喊啥那邊都聽不真切!

周大順和周二順揮著鐝頭砸過來,眼看著就要砸到袁珍珠的頭上了,眾人狠狠捏了一把冷汗,紛紛側目,不忍直視。

誰知就是這一個簡單的照面兒,袁珍珠竟直接將二人的撅頭下了,順道還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往二人的肋下補了一腳!

眾人見狀,紛紛抹了把汗,正感念沒鬧出人命的時候,周木氏和周連氏已經趕到。二人一邊一個抓著小蘿蔔頭的手腕。

“嘶!”

霎那間,孩子大哭,眾人的心再次被提的很高。

“滾開!”

袁珍珠身子前撲右腳後踹,很無奈地選擇了下三路!

周木氏和周連氏立刻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敢打我嫂子,反了你了,大哥二哥上啊!”

此刻周三順已經站起來,捂著手腕站到了周李氏的身邊,咬牙切齒的叫囂,比潑婦罵街那聲音還大,氣得周李氏恨不得一屁股坐死他。

可憐周大順和周二順明知不敵,偏偏又被周三順激得沒有辦法,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

“個賤玩意,老子打死你!”

打紅了眼,周大順和周二順也顧不上孩子了,直接揮著拳頭猛砸過去。

“住手!”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飽含慍怒卻氣勢恢宏的男聲,眾人驚覺,是裏正來了。

周大順和周二順嚇得屁滾尿流,但是已經出手哪是那麽容易停住的。於是,那拳頭還是朝著袁珍珠猛砸過去。

“曉曉,抱緊娘親!”

袁珍珠大喝一聲,騰出雙手,硬接下周家兄弟二人的攻擊。然後,眾人只聽見哢哢兩聲,那周家二人便齊齊跪倒,面色瞬間慘白,冷汗滾滾而下。

“嘶!”

在場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整個村口除了周家兄弟的痛呼聲之外,再沒有任何聲音。

周三順和周李氏齊齊嘴角抽搐,兩腿不住顫抖。

而剛剛叫了裏正過來的周大胖則目瞪口呆,半晌,喉頭滾動,“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正巧這時,袁珍珠收手,冷眸朝裏正看去,第一眼便看見了正站在裏正身前的周大胖。

“啊,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哇!”

周大胖哀嚎一聲,兩腿之間不明不白滴下黃色液體,竟是嚇尿了。

袁珍珠冷笑,就這樣的膽子,還想娶她的閨女,也不怕被家暴!

“這到底是咋回事?”

裏正慍怒,面色不善的掃視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到袁珍珠身上。

“嗷,裏正爺爺,您可得為我們周家做主啊,不過起了點小爭執,那羅大媳婦便下了死手,還揚言要打死我們吶!”

袁珍珠繞開周家兄弟,正準備解釋,那周李氏突然眼咕嚕一轉,啪嘰一下跪到了裏正腳下。

“我兩位嫂子跟她理論,居然被她踹了下三路,這女人那兒受了傷那以後還咋生兒子呀,最可憐的是我兩位大伯看不過眼,找她說道,竟被她折了胳膊啊!”

關鍵時刻周李氏突然醒悟,痛哭流涕,幾句話就把自家的責任全都撇清了,搞得好像她袁珍珠才是土匪惡霸。

更甚的,居然還不動聲色的把兩個妯娌報覆了一遍,順道又在兩個大伯那沒兒子的傷口上撒了把鹽,真可謂一石三鳥,玩兒的一手好心機。

起始 16 適可而止

正嚇得腿抖的周三順聞言立刻穩住了心神。不由得朝自家婆娘投去欽佩的目光。這周李氏雖潑辣,但那撒潑耍滑的本事卻厲害的緊!不論如何,這袁珍珠打人一事算是定下了。

“是不是這樣?”

裏正擡眸,神色平靜地斜睨袁珍珠。

“是!”

袁珍珠上前兩步站定,剛剛她卸了周家兄弟的手腕,踹了周家兩妯娌的下三路那是有目共睹,沒必要賴賬!

“瞧瞧,裏正爺爺,這樣兇悍瘋癲的娘們,就該趕出咱小漁村!”

周李氏一計得逞,立刻抹幹了眼淚惡語相向,那變臉速度比王熙鳳還快。便是這樣,圍觀的村民均扼腕嘆息,一方面為周李氏心思惡毒不恥,另一方面則是為袁珍珠感到遺憾。

不過遺憾歸遺憾,此刻也沒誰站出來觸那周家的眉頭。人總是這樣,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我沒問,你不要插嘴!”

裏正蹙眉,滿含威勢的瞪了周李氏一眼。周李氏立刻撇嘴,縮了縮肩,別過臉去。

“你可知道在村裏聚眾鬧事蓄意傷人是啥後果?”裏正接著問袁珍珠。

“小婦人知道!”

袁珍珠面不改色,只微微蹙起眉尖,漂上一抹怨色。

“那你還……”裏正擰眉。

“我沒錯!大家夥都看著”,袁珍珠沈聲道:“我不過是一個無親無故無人撐腰的婦道人家,若不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又怎會自找麻煩?”飽含倔強!

她就站在那裏不卑不亢,縱使受盡委屈也緊緊壓著,並未掉下一滴眼淚,便是這樣倒讓圍觀的村民瞧得一陣心虛,不敢與她對視。

“羅袁氏,你,你休要胡說八道,誰逼你了?難不成是我周家湊上去逼著你揍的?”

周三順見勢不好,忙出口反駁,卻又引來一陣白眼。

袁珍珠除了冷笑還是冷笑:“你周家確實不曾逼我揍人,但你們卻是圍過來與我搶孩子的。依照周三哥的意思,難不成我要乖乖站在這裏任你們淩辱,並且再把我的親骨肉主動送到你們家接受淩辱嗎?”

說話間那筆直森寒的目光迸射而出,直直的透過周三順的身體釘在他的心口,逼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連眾人也禁不住抿唇垂眸,一個個羞愧難當。

“袁珍珠,你,你放屁,我們周家才是被淩辱的那個”,周李氏心理咯噔一聲,忙把周家那幾個傷患讓出來,冒著頂撞裏正的風險嚎啕大哭。

事到如今,她只能以撒潑來掩蓋事實!

“我這一身的狼狽就不提了,我家三順和兩個大伯那手腕都折了,也不知能不能好,還有我兩個嫂子……”

周李氏哭得撕心裂肺,卻在這時,周木氏和周連氏突然齊齊暴怒打斷周李氏的話,“羅袁氏你少胡說八道,真正的受害者是誰大家有目共睹!”

“我周家三個爺們兒的手腕都傷了,也不知啥時候才能好,地裏還有那大堆的活計等著呢!”

“這事兒,沒個百八十兩我們周家絕對不能放過了你去!”

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怨毒。若真讓周李氏再將兩人的傷處說出來,那她們可以直接找根繩子吊死了!

天知道那袁珍珠下手有多狠,她們到這會兒那大腿/根兒還疼得直哆嗦呢。

“閉嘴,你們周家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若是再吵,我就先把你們周家趕出小漁村!”

裏正冷聲呵斥,竟然出奇的被周家這幾個婆娘惹怒了,可見也是真得生氣。

“羅大家的,你繼續說,若真是周家挑釁,我自不會偏向!”

“是!”袁珍珠肅然道:“確是周家挑釁在先。周李氏屢次辱罵於我,連我家孩子都看不過眼,這才產生的爭執。隨後,我本不予理會,偏生周李氏奸猾,竟使了兒子回家叫人,一起欺我孤兒寡母。”

“還強迫要與我結成兒女親家,可這樣的人家,我又怎舍得將自己的親骨肉送去給他們欺辱,便是這樣他們竟然要動手搶孩子,小婦人無依無靠,自然要拼命反抗!”

袁珍珠一字一頓,不卑不亢的站在初升的陽光下,坦蕩無比。

便是這般坦蕩不帶任何情緒的闡述聽在人們耳中竟比周李氏的哭號真實了不知幾百倍。

“周李氏”,裏正帶著幾分慍怒道:“是不是這樣!”

“不,是,不……”周李氏面色慘白,嘴角嗬嗬,自裏正呵斥她們閉嘴的那一刻,不,自自家爺們跟袁珍珠打起來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們完了。

“到底是不是!”裏正呵斥!

“不,不是”,周李氏負隅頑抗!

周圍眾人一陣唏噓,紛紛撇嘴側目,用看流氓地痞落水狗一樣的眼神掃視周家眾人。

尤其是周木氏和周連氏,狠狠夾著哆嗦的雙腿,也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啥的,她們總感覺別人盯著她們的下身瞧個不停!

“是,是袁珍珠先動手的,是她先把我的手腕折了的,都是她,這個賤人!”

正在這時,周三順那三角眼一瞪,狗急跳墻地怒罵:“賤人,不好好在家呆著,成天出來瞎逛惹是生非,看,看我不砸死你!”

周三順揮起拳頭,硬著頭皮沖袁珍珠砸去,心想:你個賤貨,有本事當著裏正的面兒再折我另一個手腕啊!

你敢嗎?你要是敢折,即便木已成舟,但是裏正看在他們周家這麽慘的份上,也不會再過多苛責。

“不要,你不要打我娘!”

便在這危急時刻,袁珍珠擡起雙掌準備應敵,誰料小蘿蔔頭竟直接松手從她的懷裏落了出來。

“三大娘的新衣裳是我弄破的,娘親也是為了我才打人的,都是我不怪我娘親,你們要咋樣,就沖我來吧,我爹不在家,我要保護娘親的……”

袁珍珠身子一僵,眸中厲色一閃而過,看著那張開雙臂將自己緊緊護在身後的小小身影,眼眶猛然溢出一陣酸澀!

“哎呦,孩子!”

“快躲開!”

“作孽啊……”千鈞一發之際,眾人只來得及扼腕嘆息,那周三順的拳風已到。

起始 17 無用之人

良久,意料之中的幼兒啼哭聲並沒有響起,眾人紛紛擡起頭來,朝著中央看去,這一看,俱松了口氣,便是這時,才突然驚覺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場中,那周三順的拳頭恰好停在小蘿蔔頭眼前一公分處,只再近一點,就能將她砸個眼眶崩裂。

裏正身子一僵,半晌方才緩過神來。順著那拳頭向上看去,只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只手緊緊的掐住了周三順的小臂。

“周家,你們簡直……”裏正冷聲呵斥,只是,這話還未說完,便聽見那周三順一聲哀嚎,當即膝蓋彎曲,跪倒在地。

“嘶!”

袁珍珠驚恐的擡頭,對上那樣一雙肅殺的冷眸,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那張大兵竟然硬生生的將周三順的小臂捏碎了。

換句話說,就是骨裂。脫臼尚且好治,接上就行,那骨裂可就真得是休息大半年也不一定能好利索。

這般突變轉瞬之間,待眾人再次驚愕之時,周三順已經痛苦地抱著一雙手臂滿地打滾了。

“當家的,當家的!”

周李氏這次是真得痛哭了,那眼淚飈射而出,跪在地上,趴到周三順的身前。

“啊,我,我的胳膊斷了,啊啊啊!”

周三順怨毒的瞪大了那雙赤紅的三角眼,惡言咒罵:“我要,我要殺了你們!”

“三弟,三弟!”

“哇……”

周家另外兩位兄弟對視一眼,均匆匆跑了過來。雖說平時窩裏鬥得厲害,可這一刻打斷骨頭連著筋,誰也顧不上之前那點小恩小怨了。

只不過,這時候誰都沒有想到身為周家獨子的周大胖居然大嚎一聲,撒丫子跑了。

周三順怨毒的沖著周大胖離去的地方瞟了一眼,心裏對於周李氏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大胖,快叫你阿爺阿奶過來!”

周李氏咬碎了一口銀牙,暗罵自己兒子上不了臺面,但是沒辦法,當娘的必然得為自個兒兒子考慮。她這麽補充一句,雖說欲蓋彌彰,但也有勝於無。

“哼!”張大兵冷哼一聲,從面上瞧不出喜怒。

袁珍珠斜睨了他一眼,忙穩住心神,摟著小蘿蔔頭笑得有些勉強:“裏正爺爺,這事情……”

“這事情我瞧明白了”,裏正擡手制止袁珍珠的話,沈思片刻肅然道:“羅大媳婦,是周家挑釁在先,欺負你孤兒寡母,可如今,他們受到的教訓也不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覺得如何?”說是問話,其實也是單方面表述意見。

“裏正爺爺說得不錯”,袁珍珠聞言嘴唇緊抿,什麽叫適可而止她不是不清楚,再爭辯下去,只能適得其反。最重要的是,自家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反倒是周家損傷慘重。她得了便宜就好,再賣乖那就過分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我沖動,周家三娘不過隨意罵了幾句不中聽的,我便大打出手,到底是我年輕爭強好勝,惹下禍端,日後,再為人處世,我必然會多加考慮,謹記裏正爺爺的教誨!”

謙遜有禮,知道進退。

裏正聞言,不由朝袁珍珠投去個讚賞的目光。

作為裏正,必須要全方面考慮事情。今日周家已經夠慘了,若是他再懲罰,怕是會適得其反,等人們反應過來,勢必會記起袁珍珠出手狠辣,這不是幫她,反而是害了她。

“周家!你們覺得如何?”

裏正暗暗點頭,冷著臉瞅向周家那一夥,雖然是問話,但那語氣中的決然卻不容忽視。

“啊!”

周三順沈聲痛呼,那淬了毒的眼神仿佛能將袁珍珠一幹人等活活吃掉。

“當家的!”

周李氏垂眸低語,忙擋住三順那惡毒的眼神。她心裏清楚,今天這事兒只能到此為止。

念及此處,周李氏咬緊了後槽牙,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整不了張大兵,還不能想法子整那袁氏孤寡嗎?

“不如何,這夥混小子就該讓他們多吃點苦頭去,省得成天到晚在外惹是生非!”

眾人正等待周家的回答,便聽不遠處傳來一道雄渾的男聲。

老周頭拄著拐杖,罵罵咧咧急行過來,揚起拐杖就朝著周家三兄弟打去。

周家三妯娌忙擋上前,哭爹喊婆。

周大娘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覆雜地瞅著袁珍珠,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與羅張氏關系不錯,偏生了幾個不成器的小子,沒少給她找麻煩,這一次更是直接扯到了羅大媳婦身上,她這老臉更是沒處擱了。

“還不走,呆在這裏看大戲不成?”

袁珍珠抿唇,正愁沒法與周大娘面對的時候,便聽見身側傳來一道低沈暗啞的聲音,惡狠狠地,但卻難得地充滿關心。

“嗯!”

袁珍珠忙垂眸,抱著孩子沖裏正行了一禮,“裏正爺爺,我這正打算去縣裏趕集,怕誤了時間,您看……”

“你有事你先走,我在這裏,左右不會讓他們再生事端就是!”

裏正點頭示意,催促她有事先忙。

“嗯,謝謝裏正爺爺,給您添麻煩了,待我閑下來,必定登門拜訪。”

袁珍珠垂眸,再次謙遜行禮。這事情能這麽著解決,離不開裏正的幫助,她袁珍珠是個知好歹的,這番援手她記下了。

話罷,袁珍珠抱著孩子向牛車那邊走去,張大兵已經坐在前頭準備趕車了,原本坐著的三五個婆娘少了那麽一兩個,剩下的見她過來,也都低著頭看腳下。

袁珍珠心思一動,並未多話,只穩穩的坐在車尾,眼神覆雜地看向前頭趕車的大漢。

之前,是他先掐住周三順的手臂,使之不得寸進的,這份恩情她也記下了。

一路無話,牛車很快便行到了縣裏,張大兵揮著鞭子將牛車停在集上。

待袁珍珠跳下牛車,又將兩個桶穩穩卸下來,之前一起坐車的幾個婆娘已經離開了。

袁珍珠尋思了一下,抿唇瞧著張大兵還是決定親自道個謝,不論這人多麽兇煞,總也是救過自家閨女的命。

“不必道謝,我從來不救無用的人!”張大兵冷聲勾唇,“還有,希望你今後可以一直強勢下去!”

起始 18 不愁買賣

“謝謝!”

袁珍珠闔首道謝,不住的搖頭苦笑。孤兒寡母,如今又惹上了這樣的事情,後續的日子可想而知。

“娘親,我們趕快把果凍擺出來吧,那邊的叔叔嬸嬸都已經開始賣了呢。”

難得看到這麽熱鬧的場景,小蘿蔔頭倒是開心起來,似乎之前發生過得鬧劇根本不存在。

真是小孩子,扭臉就忘。袁珍珠忙收斂神色,不由覺得好笑,不過這樣也好,就不用她再花費心思哄閨女了,呼……

“好,我們去擺東西。”

袁珍珠捏了捏自家閨女的臉頰,擔著兩桶果凍往集上走。

果然還是來的晚了點兒,母女二人尋了一整條街才在轉角的小旮旯處找到了攤位。

這麽偏僻,也不知可行不可行,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擺地攤兒的經歷,袁珍珠心裏很沒底。

袁珍珠放下擔子,拿出一只有個小缺口的大碗,然後把果凍切成小塊放在碗裏,其上各插一根手工削的竹簽,這就算是試吃了。

畢竟,這麽新鮮的東西,要是沒嘗過味道,誰也不敢貿然買。

街上行人絡繹不絕,尤其是快要接近中午,買菜的婆子大娘尤其多,時不時還竄過幾個打打鬧鬧的小孩子。

“娘親,要不我們也喊喊吧。”

形形色色的人從攤前走過,卻沒有一個人駐足觀看,小家夥不由得心急。

“喊?”

袁珍珠心頭降下一顆悶雷。前前後後兩輩子都沒這麽幹過,這要真喊起來咋感覺恁難為情呢。

“是啊,娘親,不喊人家咋知道我們賣的啥東西呢?”小蘿蔔頭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刷刷扇動。

貌似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那就……喊吧”,袁珍珠猶疑,為了改善生活,過上好日子,臉皮神馬的就先暫時放一邊吧。

“嗯!”

小蘿蔔頭瞇眼笑,轉而站在攤前,以手做喇叭狀,喊了起來,“酸酸甜甜的大果凍嘍,又便宜又開胃,大娘嬸子漂亮姐姐來瞧瞧吧。”

袁珍珠見狀張了張嘴,把那好不容易想到的“走過路過別錯過”咽回了肚子裏。家有萌娃,她還用愁沒人買嗎?

不一會兒,攤子前面便聚集了一圈買菜的婦人,個個提著籃子細細的打量那小碗中的物什。琥珀色的果凍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每一塊果凍裏還夾著一小塊果肉,金色的陽光照上去,波光粼粼又水又嫩,看著就有食欲。

“這是啥東西呀?”

一身形豐腴的中年婦人挎著籃子,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碗裏的果凍。

“大娘,這是我娘親自己做得果凍,可好吃了,你嘗嘗。”

小蘿蔔頭見狀,忙用竹簽紮起一塊果凍遞到那大娘眼前。

“果凍?是用冰凍的?哎喲,不成不成,我這牙口不好,可咬不了這個。”

那中年婦人聞言立刻擺手,連連後退。

“哎,不是吧,要是冰凍的,那咋不化呢,瞧著碗裏連點湯兒都沒有”,便在此時,旁邊一位年輕婦人,走上前來,接過小蘿蔔頭手中的竹簽,“我嘗嘗,哎,對,這嘗嘗不要錢吧。”

“不要不要,每人嘗一塊,好吃再買,不好吃不要錢。”小蘿蔔頭忙擺手解釋。這話一說,剛剛還處於觀察狀態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不要錢呀,那我也嘗嘗!”

“給我也來一塊!”

“奶奶,我也要。”

“……”很快那一大碗的試吃果凍便見了底。

“奶奶,好吃,又軟又彈,我要我要。”

剛剛吃了一塊的小男孩立馬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拉住自家奶奶的衣袖撒嬌。

“好好,奶奶買給你,買給你。”那中年婦人哄道,轉而看向袁珍珠,“你這……果凍咋賣呀?我來一塊。”

“哦哦,六文錢一大碗”,袁珍珠乍一瞧這麽多人,還有點手足無措,聽見別人問她,趕緊回應,“不過今兒第一天,全部半價銷售,所以,大娘您要一碗就是三文錢。”

“嘖!”

在場的眾人俱面露狐疑,“這水啦啦的東西就值六文錢嘞?就是半價也不便宜,咋恁貴唻?”

剛剛那年輕婦人聞言不由得蹙眉放下簽子。

霎時間袁珍珠只感覺臉上火燒火燎,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尷尬。話說前世,別說做一頓飯,她就是只調一味料兒都能賣個千八百的,這果凍用料說不上講究,但是費的功夫卻是很大的。

六文錢相當於現在的六塊錢,一大碗果凍相當於五個喜之郎大果凍,這真得很貴?

念及此處,袁珍珠不由得怔楞,只感覺人們盯著她瞧的目光越發火熱。

“漂亮嬸嬸,我們家的果凍一點都不貴”,正在這時,小蘿蔔頭徑自擋在了袁珍珠的前面,“我娘做了足足四個時辰呢,酸酸甜甜又好吃又開胃,而且您看這色澤多清透,一點都不水,吃在嘴裏還彈口呢。”

“這東西確實稀罕,可還是……貴點。”年輕婦人搖搖頭,面露不舍。六文錢買好些菜都夠她們全家吃上兩三天了,唔,不劃算。

“嬸子,真不貴,我娘親說了今天半價呢,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三文錢一大碗全家都能嘗個鮮。”

“嘿,你這小家夥嘴皮子還挺溜,好吧,我來一碗!”

年輕婦人轉念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這東西稀罕的緊,她本就有意相要,一聽只今兒還便宜一半,也就咬牙買了,正好給孩子也嘗嘗鮮。

“奶奶,我也要!”

方才那小男孩一聽那麽貴,本來還不敢撒潑死活要買呢,這會兒一見真有人買,當即就站不住了。

“好好,買!”中年婦人滿臉慈愛的瞅了眼自家乖孫,柔聲安慰。

“娘親!”

小蘿蔔頭笑得合不攏嘴,興奮地喊娘,示意袁珍珠盛果凍。

“各位嬸子大姐們,不好意思,小婦人今兒第一天做生意,沒有準備那麽多碗,所以還請大家自備家夥什盛果凍。”

袁珍珠聽見小家夥的叫聲,忙收斂神思。今時不同往日,不論如何,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著眼於現在走出個好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起始 19 江總鏢頭

“沒問題!”

想要買果凍的客人們聞言,忙痛快答應,回家拿碗。那氣勢生怕晚了點,這稀罕還半價的東西就會被人搶光。

不一會兒,小攤兒前的客人便越來越多。袁珍珠忙得頭都來不及擡一下,小蘿蔔頭則在旁邊收錢,撐著青色布袋,讓客人們把錢放進去。

東家一塊西家一塊,很快兩大桶的果凍便只剩下了小半桶,日頭也越來越高,娘倆忙得夠嗆,但那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能開胃是不?給我也來一塊。”

“哎,是,您稍等。”袁珍珠擡起衣袖抹了把汗,盛了滿滿一大碗果凍遞過去,這一擡頭,才看見這買果凍的竟然是位小少年。

青衣直裰,小廝打扮,年約十三四歲,許是正處於變聲期,只聽著辯不出性別。

“嘿嘿,我家總鏢頭胃口不好,就想吃點酸甜口的開開胃。”

那小少年乍一接觸到袁珍珠探究的目光,略有些憨憨的摸了摸後腦勺,明顯覺得自個兒擠在一群婦人中間有些尷尬。

“好,那,你家鏢頭吃好了再過來哈。”

袁珍珠聞言,忙收斂神色。

“哎,好!”

青衣小廝爽快答應,心滿意足地端著那水水嫩嫩的果凍離開了。

日頭漸漸升高,果凍很快銷售一空,就這還有好多人圍在小攤前不肯離去,袁珍珠囧,只好柔聲安慰,說明天還有,並且答應前十位依舊半價銷售,這才把眾人打發了。

“娘親,好多錢嘞!”

袁珍珠剛收拾完東西,小家夥便將沈甸甸的青布袋子獻寶一樣遞到她的眼前。

“哎呦,還真是”,袁珍珠忙接在手裏略掂了掂,趕緊揣進懷裏放好,低聲囑咐:“曉曉,這財可不能外露,容易招惹禍端。”沒瞧見旁邊那賣菜小哥兒都一臉哀怨了嗎?

“喔,好的,娘親,曉曉記住了,財不外露,咱們不招惹禍端!”小家夥抿唇鄭重的點頭,答得格外認真。

賣菜小哥兒:“……”

“咳!”

袁珍珠不由得低咳掩飾,乖啊,這話自個兒知道就成了,這麽大聲說出來,會傷到對面賣菜小哥哥幼小心靈的造嗎?

“那個,曉曉,這話咱自己知道就成了,不用往外說,那啥,咱們去采買吧,娘親帶你買肉肉去。”袁珍珠起身,一副“坦蕩”模樣!

“唔……好!”小蘿蔔頭舔了舔嘴唇,想著肉的香味,再瞧瞧娘親那因為擱了錢袋而瞬間鼓起的胸口,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娘倆達成一致意見,便歡天喜地地朝著鬧街區走去。

午間,獅虎堂二樓。

一身形消瘦氣色欠佳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窗邊,蹙眉望著窗外的柳樹,不知在沈思何事。

青衣小廝阿魯將買好的果凍精心切塊裝盤,並著幾味兒清淡小食一起送了上去。

“總鏢頭,該吃飯了,今兒我給您準備了頂稀罕的吃食,您嘗嘗,管保您吃了還想吃。”

“總鏢頭,總鏢頭。”阿魯說了幾句,沒有回應,便又叫了幾聲。

“哦,阿魯啊,飯菜先放著吧,我待會兒用。”

中年男子緩緩轉過身子,刀鋒眉闊綽眼,即便現時瞧著暮暮垂老氣色不佳,但也不難猜測他年輕時擁有過怎樣的意氣風發。

“總鏢頭”,阿魯頗有幾分哀怨地蹙眉,“您,您是不是又在想阿遠師兄了?”

“啊?沒有啊,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他做啥?”中年男子反應過來只搖頭苦笑,口中的“他”意味不明,指人還是指事,或者即指人又指事,都讓人瞧不明白。

“好,我不提,但您得按時吃飯啊,這大夫的話您又不是不知道,這身子要虧空了,可做啥都無力回天了。”阿魯頗不讚同。

“唉,無事”,中年男子再是苦笑,“我自行用飯就好,你下去休息吧。”

“……嗐!”

小廝阿魯抿唇,無奈地嘆了口氣,悻悻退去。

中年男子執起酒杯抿了一口,回想阿魯剛才說過的話,他說“無力回天”!

哎,可不就是無力回天?只但凡有一點辦法,他又怎會舍得將自己的得意弟子親手送進軍營,送上戰場,送去那不可預知的未來呢?

男兒英豪,戰場既是成名的捷徑,亦是吞命的猛獸,但凡以命相搏的前途,大抵都是一樣危機四伏。

“唉!”

酒入愁腸愁更愁!

中年男子痛飲三杯,這眼前的物什便開始晃動,心內止不住的思念:阿遠我徒,你是否還在怪罪師父?怪罪師父力不從心,不能救你,反而將你送上一條險之又險地荊棘之路?

“嗐,如何能不怪罪!”走後五年,任他寫多少信件都石沈大海,無一回應。

半晌,男子自嘲一笑,執起竹筷,隨意夾起離自己最近的食物,放入嘴中,霎那間,一股酸甜直沁喉嚨,充斥全身。

這味道獨特且相當利口,不錯,男子難得感覺滿意,多吃了兩塊,又飲了幾杯酒,最後直接靠在窗邊瞇上了眼。

“總鏢頭,總鏢頭,嗐,您困了就去床上歇著吧,這裏有風,當心著涼。”

片刻,阿魯推門而進,饒是對於男子這狀態習以為常卻依舊忍不住氣悶擔憂。他總是這樣,每頓基本都是飲幾杯酒便就地睡去。

阿魯無奈,認命地將男人扶到床邊,收拾他睡下,脫鞋蓋被,屋子裏靜的可怕。

“咕嚕嚕!”

正在這時,一道肚叫聲猶如悶雷滾滾在身邊炸響。

阿魯聞聲,蓋被子的動作當即僵住。天哪,他聽見了什麽?他家總鏢頭的肚子竟然在叫哎!他沒聽錯吧。

“咕嚕嚕!”

仿佛刻意回應阿魯的疑問,那悶雷再次滾滾翻動。

阿魯驚喜不已,忙回頭瞧去,果然看見那裝有橘子果凍的盤子已經空了大半,而其餘的菜則仍舊保持原封不動的狀態。

管用!不錯!天助我也!

阿魯一時間激動不已,立刻煮了碗醒酒湯,並將所有的飯菜都熱了一遍,最後果斷將床上那人輕輕喚醒,不論如何,只要會餓,就有吃下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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